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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四章 、出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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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終,梁晴還是跟著沫瑾他們一道兒出了安素閣。

梁仲也未先行離去,而是隨著他們一道兒,在趙言的提議之下,盡數都去外頭踏青去了。

只是,李旭卻是個意外,畢竟誰都沒想著邀他一塊兒去的,只是他死皮賴臉的定要跟著,他們也無可奈何。

時值春寒料峭的二月,沫瑾與梁晴和趙言擠了一輛馬車,無笙在前駕車,梁仲、李旭與秦士秋各乘一騎,慢慢地往城南方向行去。

只因前日聽來安素閣飲酒的人說道,出南城門沿著官道行上約摸一盞茶的功夫,便可看到一大片的紫金草,花開得甚是絢爛。

趙言自打得知了這個消息,便一直在沫瑾身旁轉悠,唆使她一道兒去瞧瞧,只是沫瑾自打“死”過一回後,性子越發的沈悶,連帶著也不太願意去外頭走動了。

難得今日她主動提出去外頭走走,且不論她是否是真心實意的想去走動,讓趙言逮到這麽個機會,自然是不會放過,無論真假,親眼瞧了才算真。

今日難得日頭好,連帶著也暖和了不少,沫瑾看著趙言和梁晴一人占了一邊,挑了車窗簾子往外頭看,而她,只能呆呆地望著輕輕晃動的車簾,覺得十分憋悶。

馬車緩緩駛出了城門,沫瑾終是忍不住了,彎腰鉆出了車廂。

“怎麽了?”

無笙聽到動靜,回頭一見是她,忍不住問道。

他還以為是趙言,要知依著趙言的性子,能在馬車裏安安穩穩老老實實的坐上半柱香的功夫,那便是謝天謝地了。

是以,將將聽到聲響,他還以為是趙言出來了。

“裏頭坐的憋悶,我出來透透氣。”

沫瑾說著,伸手拉了拉羅裙,正想學著無笙的模樣坐在車架上,他已伸出了手來,她笑笑,在他的相助之下,慢慢地坐了下來,裙裾掛在馬車邊上,隨著她微微晃動的雙腿,一蕩一蕩的晃出了一陣串的漣漪。

在車廂口,露出了趙言上車之時丟在一旁的鬥篷一角,無笙扯過,遞給沫瑾。

“蓋著些腿,莫要再吹風了,否則今兒夜上你別想入睡了。”

沫瑾含笑,無聲接過,蓋在雙腿上。

無笙是不是個名醫,她不甚了解,只是,他為人心思細膩,性子又率直,與趙言有些相似,若不是他們兩人性子實在太過相似,要不然將就著湊成一對確也不錯。

“那位太子殿下,可是為你而來的?”無笙說著,下巴沖著策馬走在前頭的李旭揚了揚下巴。

沫瑾順勢望去,輕是訕笑了一聲,搖搖頭:“不是。”

“哦,我怎覺著你便是奔著你來的。”無笙笑得很深沈,“你未發覺,他方才看我的眼神,可是恨不得將我大缷八塊,那狠厲勁兒,可真是嚇人吶。”

“是麽?”沫瑾只是淺笑,對他的話並不在意,“你覺得他會為了一個自己曾親手毒死的女人做出什麽事來,真要為了我,約莫是想再讓我死一回吧。你是未見過他真正的狠厲,那才真叫人膽戰心驚呢。”

無笙不語,只是含笑一抖韁聲,呵了一聲:“駕,駕。”

拉車的兩匹白馬立即撒開四蹄,歡快地奔跑了起來,從三個中間穿了過去,快速的奔到了前頭。

微寒的風迎而吹來,沫瑾閉上眼,感受著輕風拂面的肆意快感,難怪有些人不願乘車,只肯騎馬,便如趙言,有好幾回她見她孤身出門時,都是騎了馬出去的,只有同她出行之時,才會坐上馬車。

而今看來,卻也是她困住了他啊。

行了片刻,果然在官道的左側,看到成片的紫金草布滿了一個小山坡,如塊毯子似的,蓋得密密麻麻。

無笙驅馬穩穩地停下,而後一躍下了車架,返身將馬車上的幾位女子都挨個攙扶了下來。

梁晴一下了馬車,見著眼前的這片似花海的小山坡,歡呼了一聲,提著裙袂歡快地奔了過去。

秦士秋下馬之後緊隨其後,像足了一個護花使者,在她身後方兩步之處,緊跟著她。

梁仲只是含笑而視,看著兩個年青人穿行過花叢之間,晴兒的裙裾在紫金草間飛旋,如碩大的花朵,與嫩藍色的花朵相映應襯著。

沫瑾緩步上前,離了官道,踏入青草地間,葉兒拉扯過裙擺,似依依不舍,似繾綣情深。

趙言拎出了一個包袱,裏頭也不知裝了何物,鼓鼓囊囊的。另一只手還拎了個食盒。

無笙與之上前,走到一旁地勢比較平坦之處,解開了包袱攤開,裏頭是一個又一個的油紙包,將食盒蓋打開,裏頭擺著的,竟然是茶水。

趙言一屁股坐了下來,招呼眾人過去坐,沫瑾笑了笑,不想她考量的到是周到。

“沫瑾,過來坐啊。”趙言見她怔怔地站著只笑不動,便揚手沖著她招了招,這才見她走來。

沫瑾緊挨著趙言坐下,今日也不知是因著興致好,亦或是天氣好的緣故,她已走了不少的路,膝頭卻不覺得難受,也或是無笙的醫術確實高明吧。

“來,趙言可算是細微周到,竟帶了這麽多點心,先喝點茶潤潤喉。”

梁仲反客為主,一手拎了茶壺,一手端著茶杯倒了一杯遞給沫瑾。

“呵,你到是會借花獻佛啊,拿我準備的東西獻殷情,來,沫瑾,先吃糕點墊墊饑。”趙言睨了梁仲一眼,伸手撚了塊糕遞給沫瑾。

沫瑾左右觀望了一番,著實頭痛,這兩人相鬥確也是鬥上癮了,然害得自己時常左右為難。她無力地嘆息了一聲,擡頭便見碰上正巧坐在對面的李旭的目光、

黝黑的眸子裏看不出喜怒,只是怔怔地望著她。

沫瑾隨即挪開了視線,笑了笑,左右一望,一手各接過了他們手中的東西,總算是兩廂都不得罪,

“我說趙言吶,我大哥同瑾姐姐獻殷勤,那是常理之事,你同為女子,無事獻什麽殷勤,這種事嘛,你還是別同我大哥爭了,該天要是瑾姐姐成了我嫂子,我包個大大的媒人紅包給你做謝禮。”

此時,稍前還在旁顧自玩樂的梁晴,忽在他們身旁冒了出來,笑瞇瞇地擠入了趙言與沫瑾中間,將沫瑾擠得往梁仲那一邊傾倒,幸得梁仲及時伸手扶住了她。

“你這丫頭,平日裏行事毛毛燥燥的,不過這話說得中聽,好啊,那我便等著你的謝禮啦。”趙言伸手搭過梁晴的肩,笑盈盈地沖著她揚了揚下巴。

沫瑾將將坐正身子,一聽到趙言的話,頓時惱得臉都紅了,嗔怒地轉頭看著兩個顧自說笑的女子,道:“好啊,你們倆個都故說八道些什麽啊,都不把我放眼裏了是吧。”

無笙在趙言身側坐下,手裏轉著一朵花兒,慢慢悠悠地說道:“你如今眼裏可不只有你一個了,連我這個多年的好友,都被揮來呵去的,只為了你,將我從千裏迢迢的南陵召了回來,卻不得她一句問候,真真是作孽啊。”

沫瑾忍不住掩唇輕笑了聲,道:“這哪是作孽,不是你自個兒湊上去的麽,還怨得了誰呢。”

“唉呀唉呀,你說的啊,確實在理,自個兒選的路,摔斷腿都得爬到底,大抵我也是魔障了。”無笙佯裝正色地嘆了口氣,卻在聽到趙言的話時,又止了聲。

“你便是魔障了,也莫要賴於我身上,我與你可是清清白白的跟這河水一樣啊。”趙言說著,指著一身潺潺而流的溪水,笑道。

她的話,將眾人都逗樂了,唯獨坐在沫瑾對面的李旭,陰沈著一張臉,也不知在生什麽氣。

沫瑾吃一口糕點,喝一口茶,心無旁物的坐著,偶爾也聽他們說上幾句,只笑不語。

吃完一小塊糕點,一盅茶也見了底,她放下杯子,緩緩地起身,順著地勢慢慢走向溪流。

梁晴趙言與無笙說笑,一旁的秦士秋偶爾插上幾句話,到也融進了他們,梁仲看著漸行漸遠的身影,也站起身,跟了過去,絲毫未留意到一道略有些哀怨的眼神緊隨著兩人飄遠。

沫瑾將將在河邊站定,梁仲已跟上,與之並肩而立。

“怎麽了?”

她側頭望了他一眼,笑笑,而後搖了搖頭,順著溪水的流向望去,似要目空一切。

“原以為你同趙言一道兒住,心境會好些,只如今看來,卻並無區別。”梁仲望著對面同樣是青草成萌,花開似毯的河岸,輕聲說道。

沫瑾抿了抿唇,側過身來望著他:“大哥,我確實快活許多,只是,人這一輩子,怎能日日都無煩惱,多少總有些事兒需要費心思的。便如無笙說的,自個兒選的路,爬都得爬完。不過,比之以往,我真得快活許多,故而這條路,即便是爬起來,也甘心的多。”

梁仲忍不住輕笑起來:“你如今到是看得開了。”

“看不開如何,看得開又怎樣,還不是這般過日子麽。”沫瑾怔怔地看著在清澈的河水之中上下游動的魚兒,時而隨波逐流,時而逆流而上,奔競不息。

連條魚兒都會為了生計而拼鬥,更何況是人呢。

“無笙看似是個很好的大夫,你可要好生聽他的話。”梁仲扭頭望了望身後的無笙,卻意外看到李旭探頭向他們望來的探究目光,一與上對方,忙又撇開。

梁仲挑了挑眉,意味深長的笑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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